闽中党组织抗日反顽斗争历程
许集美
闽中党组织主要包括莆田、福清、泉州中心县委。抗日战争时期,闽中党组织既肩负着中共中央赋予的保持南方革命运动“战略支点”的历史使命,又担当着抗日反顽和发动广大民众奋起救亡的重任。
闽中国共和谈与抗日救亡运动
闽中是福建最早进行国共和谈的地区。1937年8月,与中共南临委失去联系的闽中工委,以政治交通员金贯一被莆田县警局拘捕事件为由,致函国民党莆田地方当局,愿捐弃前嫌与之进行团结抗日和谈。8月下旬开始,闽中工委就释放金贯一、合作抗日12条协议和闽中游击队改编问题,同国民党莆田当局进行了三次谈判,达成和谈协议。10月,闽中游击队改编为国民党陆军八十师独立大队,先后进驻莆田近郊广化寺、泉州承天寺。“调虎离山”阴谋得逞后,八十师制造了一系列嫁祸于人的磨擦事件。1938年3月,发生了杀害刘突军、对独立大队实施武装缴械的“泉州事件”。消息传出后,经闽粤赣边特委和新四军福州办事处多方营救,国民党当局被迫同意闽中游击队编入新四军军部独立营,并于当年4月开赴皖南抗日前线。
闽中国共合作局面初步形成后,闽中党组织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精神,派出党员参与当地抗日救亡运动,并成为运动的发起人、宣传和组织者。闽中工委通过爱国人士出面,组建“时事研究会”,先后创办了《时论》、《抗敌知识》、《永生》、《总动员》四种刊物,宣传共产党全面抗日主张,针砭时弊,传播抗日消息,抨击片面抗战,号召各界民众奋起救亡,产生了重大影响。福清中心县委派出党员进入县乡各级抗敌后援会,创办刊物,在《融报》开办救亡期刊《原野》,发行到全国14个省市及香港、印尼泗水、印度加尔各登等地;还举办了抗日演讲、教唱抗战歌曲、歌咏漫画游行和代写抗战春联等活动。长乐县国民兵团副团长刘润世,是中共福建省委书记曾镜冰单线领导的秘密党员,以其合法地位,广揽人才,创办《抗敌三日刊》,组建抗敌剧团,举办了多期战时民教和抗日自卫队干部训练班,对全县青壮年进行军事轮训,为沿海武装抗日积蓄力量。由项德崇(项南)吸收当地青年和流亡学生组建的长乐“明天剧咏团”,以演剧和歌咏为武器进行抗日宣传,推动了当地救亡活动的展开。仙游、平潭、连江等地的抗日救亡运动也如火如荼地进行。
以李刚为书记的晋南工委和泉州中心县委在抗日救亡运动中起到核心作用。晋南工委派从南洋归国的老党员辜仲钊,通过国民党元老秦望山的关系,掌握了“晋江县抗敌后援会”实际领导权,仅慰劳团就下设了13个剧团,分布各地进行宣传活动。随后又通过统战关系,委派党员成立了“泉州文化青年抗敌后援会”和服务团、“晋江县妇女抗敌后援队”、“晋江抗敌会直属宣传队”等,由党员配合爱国报业人士,共同掌握《泉州日报》编务权,创办了《青年战友》、《抗敌导报》《福建导报》等很有影响力的救亡期刊。南安、永春、德化、安溪等地救亡运动也随之开展。1938年8月,因在新加坡参与组织抗日救国会而被驱逐出境的老共产党员粘文华、王宣化、辜俊英、苏棠影“四君子”回到家乡。泉州中心县委发挥他们在社会上的影响力,推动家乡救亡运动,并派粘文华出面,邀请晋江、南安边界24个乡的联保主任在南安深坑召开抗日联席会议,成立“晋南联乡抗日自卫队”,曾发展到2000多人。纪念抗战一周年当日,泉州53个机关和文教单位出动近7000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日漫画和歌咏宣传大游行,把泉州地区的抗日救亡运动推向高潮。
福建省政府从福州内迁到永安后,全省群众性的抗日救亡运动趋于沉寂。1940年夏,驻厦门日军出动航空母舰、大型军舰掩护日伪军突袭深沪湾的永宁、崇武两地,烧杀淫掠,制造了惨绝人寰的“七.一六”惨案,激怒了闽南人民。一批从养正中学隐蔽到安平中心小学、俭德、铸英三校任教的共产党员和先进青年,组织学生晨呼队,每天清晨高呼抗日口号,把坚持抗战的信念深植民心。还利用课余排演了《牛头岭》、《红心草》等六部抗日话剧,在泉州、安海等地公演,引起社会轰动。在此基础上成立了“晋江二区(安海)抗敌剧团”,演职人员60多人。剧团还举办了歌咏大会,公演《黄河大合唱》,传唱《延安颂》、《我们在太行山上》等革命歌曲,有力推动了泉州地区的抗日救亡运动重趋活跃。此外,“晋江安海养小剧团”是一群爱国进步青年组织起来的抗日剧团,共有团员120多人,他们从抗战开始直到抗战胜利,坚持不断地进行抗日救亡实践,在安海、石狮、泉州、漳州、石码一带进行演出活动,演出剧目有《麒麟宅》、《凤凰城》、《岭上梅》、《放下你的鞭子》等数十个剧目,收到很好效果。
开展合法斗争,建立隐蔽基地
抗战时期,中共中央对老苏区、老游击区党组织赋予保持南方革命运动“战略支点”长期的战略任务,为此目标逐步形成了“隐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的工作方针。提出“组织紧缩”政策,以群众合法斗争掩护党的工作;城市党组织实行单线联系,允许供职机关、学校的党员集体参加国民党、三青团,实行“勤学、勤业、勤交友”、“职业化、社会化、合法化”的“三勤三化”方针,以取得社会合法地位,避免打击;撤退“红”干部到新四军区域和农村基本地区,或是撤退到伪军、“绿林好汉”内部,以灰色面目生存。“皖南事变”发生后,又及时提出隐蔽精干与武装自卫斗争相结合斗争策略,达到保持“战略支点”的目标。
1939年7月,中共福建省委党员代表大会召开。会议重点传达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精神,部署抗日反顽斗争任务。闽中党组织按照会议精神,加强党的建设,由各级党组织举办党员干部训练班。泉州中心县委在南安岭兜养正中学,举办了为期15天的党员骨干训练班,参加对象是各县区、各中学党组织负责人和党员骨干。由闽南特委书记李刚等授课,学习内容有“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党的秘密工作守则”、“党的纪律”等。训练班结束后,这些骨干分散隐蔽。1940年2月至4月,闽南特委在宁里村深山中举办了区级“干训班”和“军训班”,分批训练了长乐、莆田、仙游、永泰的党员干部,先后培训200多人,训练班学习马列主义基本常识和党的方针政策,部署隐蔽精干,开展抗日反顽斗争和沿海武装抗日工作,通过干训班学习对党员干部进行了一次普遍的马列主义理论和党的方针政策教育,加强党内建设,增强了执行党的方针政策的自觉性,为开展抗日反顽斗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闽中党组织在执行“隐蔽精干”方针的过程中牢牢依托农村基本地区,紧紧依靠老区基本群众,开展合法斗争,达到隐蔽精干、抗日反顽。一是把莆田中心县委领导机关从莆田城郊四庭村移驻到莆田、永泰交界的宁里村;泉州中心县委机关从泉州城内菜巷转移到晋江吕宅,避免顽固派打击和恢复老区党的工作。二是利用农会的合法地位,开展争取民生利益的合法斗争,在莆田和永泰,受党影响的农会会员达到2万多人。三是陆续把沿海党员骨干和“江田事件”中暴露身份的游击队员280人隐蔽到“福建和平救国军”内部,在海上隐蔽长达四年,形成了一支特殊的海上游击队。他们严守党的秘密,不与伪军同流合污,并完成了“消灭伪军,瓦解汉奸,争取伪军,对付国民党顽军袭击”等四项任务。得到中共华中局的肯定。四是批准一批公务机关和学校的在职党员集体加入国民党、三青团组织,广交朋友,争取统战对象,掩护党的活动。“东吴事件”发生后,党内一份花名册落入敌手,这一重大
情报就是由警局三青团统战对象送出的。安海区委书记郑家玄在敌人动手大搜捕之前,冒着生命危险,对可能出事的党员对象逐个通知撤离,及时保护了党组织的安全。
l940年春,福建发生严重饥荒,不法奸商勾结官府囤积居奇,米价暴涨。闽南特委和莆田县委领导通过农会发动忠门、西园等地农民五六百人,组成请愿队,要求区署、县署发放救济粮。又发动各乡1000多名农民到县政府请愿。占领县衙,吓跑县长,群众请愿取得胜利。每村都分得数百上千斤地瓜片,藉以渡过难关。泉州中心县委选取发国难财奸商开的“美耕米店”为行动目标,于4月10日在人力车夫、妇女补习学校师生配合下,举行“反饥饿抢米暴动斗争”,将奸商囤积的粮食哄抢一空,发放给饥民。
1941年4月,省委书记曾镜冰派黄国璋沟通了闽南特委与已升任长乐县县长刘润世的组织关系。闽南特委在刘的掩护下,将特委机关从永泰迁到长乐,先后设于鹤上、罗都,并着手建立隐蔽基地。刘润世按照特委要求把长乐县政府建立成“两面政权”,设立电台与省委保持秘密联系,安排党员骨干到政府机要部门工作或任乡长,把闽中自卫武装安插编排为县长警卫班、罗都乡警卫队、县保安一中队。
2月,罗都乡警卫队又升格为“江田区警卫队”,以保卫特委机关新驻地南阳村。长乐隐蔽基地的建立,为党组织的隐蔽和开展抗日反顽斗争发挥了巨大作用。